懷念滕牧師
蕭壽華牧師
前宣道會北角堂主任牧師
十二月十八日早上,接到滕師母通知,滕牧師的情況不穩定。中午趕至醫院,看見滕牧師處於昏迷的狀況,心中難過,在他床邊默默禱告。
蕭壽華牧師
前宣道會北角堂主任牧師
十二月十八日早上,接到滕師母通知,滕牧師的情況不穩定。中午趕至醫院,看見滕牧師處於昏迷的狀況,心中難過,在他床邊默默禱告。第二天早晨,得知滕牧師已離世,驚詫他這麼快便離開,但回心一想,主的愛僕能在昏睡中安詳回到天父身旁,是主的恩惠。
十九日整天仍是如常工作,但內心感到一份低沉,不時回想過去與滕牧師相聚的一些片段,心中懷念,神忠心的老僕回去了。
我在十四歲時來到北宣,多年來以會友、事奉人員、同工的身份受教於滕牧師,他對我生命正面的影響極大,這是我向神深深感恩的事。滕牧師對我的建立,是藉著他的教導和榜樣。自少聽他講道,感受到一種平實清晰的真理教導,讓我對神的話語有一種豁然開朗的領悟。而在講台下,看見滕牧師待人處事的品格,正好是在詮釋他所講解的真理。我在成長的過程,不曾懷疑真理的可信性、信仰的真實性,是因為看見這個重要的生命榜樣。青年期在教會內雖沒有太多從教牧同工而來直接的幫助,但與我同輩的一群,都在一種相信主、信任教會、安穩的氣氛下努力追求成長。及至我加入教牧同工隊伍,更深刻地看見滕牧師生命的榜樣:如何誠實地尊重他身旁的同工、會友,不論我們的身份如何,他總是留意我們的意見,謙和地待我們。記得一位同工曾向他投訴另一位同工的問題,我在旁邊聽見他不立刻回應,隨後細心地提出一些那同工犯錯的可能原因,為他辯解!事後察覺他的觀察是對的。
與滕牧師同工的日子,看見他身兼多職,起初不太理解,但逐漸認識他那種以信心勇於承擔的生命。當他擔任了中國神學研究院院長一職後,宣道會西差會確定了把建道神學院的領導權交給華人領袖,當時神學院的同工同心認定,只有滕牧師一人適合擔任建道院長,滕牧師便自覺義不容辭,憑信心承擔另一個院長職份。今天我們難以想像會發生這種事情,但回頭看,卻看見滕牧師在限制中仍負起屬靈領導的職份,然後逐步交棒給不同的人去接任。他那種信靠順服的事奉生命,反映在一種不退縮、卻不張揚的生活表現上。因此他在事奉主的路上沒有甚麼花巧、不著邊際的事,言語總是那麼簡要、工作總是平和地聚焦,這是神在他身上奇妙的作為。
滕牧師多次退休後,陪伴滕張佳音師母往三一神學院進修,其後回港生活。我從他身上繼續學習,學習他如何在晚年階段安息信靠主。多次與他共聚時,察覺他的記憶力漸退,但他仍是常常快樂,自由地為我們唱頌詩歌,幽默地談笑。滕師母告訴我們,他很少戀棧過去,常是欣然活在今天。一次滕師母深夜工作,滕牧師醒來發現師母未睡,輕鬆地說:「我代你瞓埋你嗰份」,引得師母笑逐顏開。
滕牧師離世前一夜,我剛巧翻閱一些材料,看到其中轉載了滕牧師在北宣榮休特刊上的說話。事後回想,像是主藉著祂的僕人,對我及眾教會最後的叮嚀:
「在這起伏的心情中,我要留下幾句心裡的話:
永不減弱北宣的脈搏── 傳福音
永不忘記北宣的金箴── 施比受更為有福
永不離開北宣的動力寶── 信心的祈禱
永不損傷北宣的福鏈── 合而為一的心
永不背棄北宣的主場── 純正的信仰,建於無誤的聖經上
永不降低北宣的標準── 成聖的生活
永不失落北宣的異象── 胸懷世界」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52-53。
懷念我的良師益友
胡欽牧師
滕牧師是我生命中交往最長的良師益友。由一九五四年起,在建道課室裡受他教導三年之久。
胡欽牧師
滕牧師是我生命中交往最長的良師益友。由一九五四年起,在建道課室裡受他教導三年之久。之後在北宣,他是我的上司、好同工,三十年之久。八七年他退休後,也常有懷舊情義交往,直至他離世回天家。
我所敬愛的滕牧師一生留下佳美的腳蹤,深印在我心。他是上主賜給這時代的大牧人,他教導人信道、學道、行道、傳道。他自己將主的道活在日常的生活中,他是「肉身成道,住在我們中間」的一位牧者。我看在眼裡,存在心中,成為我生活的指南。
生活和牧會的點滴
• 五九年冬天一個下午,有一位難民找上教會門來,向滕牧師要衣服保暖。滕牧師正在寫作,放下手上事工,交談幾句,拿起身邊的大衣,送給來者,送他出門,沒有出聲,坐下繼續工作。師母由房間走出來(教會也是同工住所),說:「你將大衣送給人,你每天要早出門到長洲教書,你穿甚麼?」滕牧師淡淡的回應一聲:「我還有一件毛衣可以頂上。」他做了一件美事,捨己為人,也是做在主的身上吧!
• 滕牧師愛教會,每月由教會支取三百元薪金,轉而獻上五百元。許多同道知道其一,以為他有錢; 不知其二── 在六〇年代前後,他在三間神學院任教,加上晚間寫作,健康都賠上了,為的是要擔起一頭家和教會。每天給家人五元買菜,可知生活清苦。如果他少奉獻一百元,留給家人買菜,我相信全家健康都會有改善!不,他選擇了全獻上!
• 他是一位有多方面恩賜的牧者,我有幸跟他學習,與他同工,是上主的恩惠。可惜我本質愚笨,頭腦不靈敏,失去了許多機遇,只能領悟簡單的教誨。就牧會而言,我領受了:(一)在教導上,以聖經為中心,不偏向人的喜愛;(二)對會眾、執事、貧富,保持一視同仁,沒有親疏;(三)在財務上,能託管錢財是恩賜,不管理錢財可享清福。滕牧師說:「你自己思想去行吧!」在一些大是大非上,我也領悟一點!謝謝滕牧師多年的教導。
滕牧師接受大使命
六二年西差會為北宣結清購堂欠款,滕牧師帶領北宣更上一層樓,開始了向外福音事工。我也見到滕牧師追求更大恩賜,神恩惠的靈充滿他。主也為他開了傳道的門,他也樂意出去做個按時分糧的人。謝謝恩主。
他每次到外地領會,都吩咐交代清楚當作的事。教會切切為他禱告,我們也沒有令他失望過,他完全相信同工。
到了第二個階段,他要出外領會時,我向他報告交代教會當作的事,問他有甚麼指示。「我們全教會為您代禱,放心去吧!」
第三個階段,我們兩人就心照不宣了。他去作個按時分糧的忠僕,我就守好北宣大門口,請放心吧!
滕牧師,我們三十年來,配搭事奉,合作愉快;主也給了我們夠用的恩典。謝謝天父!
敬愛的滕牧師,您已回到天家,我深深的懷念您。那日再見吧!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53-54。
追憶
陳永標弟兄
滕牧師是父神忠心的僕人、主耶穌在這世代興起的屬靈偉人,是聖靈呼召的福音使者、建立生命的牧者及構建屬靈事工的工程師。
陳永標弟兄
滕牧師是父神忠心的僕人、主耶穌在這世代興起的屬靈偉人,是聖靈呼召的福音使者、建立生命的牧者及構建屬靈事工的工程師。這些方面已不用多說,他的名字可以說是這世代華人基督教的icon。
除了滕牧師的家人,我是少數能在極近距離認識他的人,因為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有一段時間(約二年)我和母親與滕牧師一家八口,同住在北宣馬寶道時期教會樓上一個四百餘方呎的單位。他日常的生活與性情的自然流露,對我的影響絕對不下於他在台上的講道、出版的書籍及辦事態度。五十多年來,我是在滕牧師直接或間接牧養下成長,他是我屬靈的父親。
滕牧師我懷念你。還記得與你同住的那段日子,半夜醒來見廳燈亮著,還以為沒有關燈,後來才發現,不論是寒冷的冬天還是炎熱的夏天,你經常早上五時就起床靈修親近神。你性格雖然沉默寡言,但無論在任何場合、對任何人你都是那麼和藹可親。記得你患重病時(當時我還年少,不知道你患的是腹膜炎,差點兒奪了你的性命),我見你還是勉力地起床,在家中親近神、處理教會事務。在你出外領會期間,你的第三個兒子在家中意外離世,你竟因聖工而沒有回港處理他的安息禮拜(事後從你念兒的文章,明白你當時決定的掙扎和痛苦,令我心酸流淚)。你與神親密的關係,毫無保留的奉獻,實踐施比受更為有福的生命,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你表裡如一,傳道行道,是父神的見證人。
2013年12月18日凌晨,林道川牧師和我乘長途火車離開你的家鄉山東往鄰近一個城市,19日清早起來,林牧師收到你安息主懷的消息,當時我心裡不免有死別的情懷,但沒有太大的意外(事後曾自問,為甚麼當時我可以這樣平靜地接受這消息,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其實過去兩三年,你的體力和精神都有很大的變化,特別是踏入2013年,原本你很享受美食,甚至坐輪椅也樂意應邀外出飲茶,但自去年起你好像失去外出的動力,寧可由我們隨便買些食物在家享用,過去那種欣喜享受美食的表情也不見了,我看在眼裡心底不禁難過。我後悔這幾個月沒有立定心意探望你,成為我極大的遺憾。但你的教導我仍銘記在心,你那動聽的歌聲仍不時在我耳畔蕩漾,還記得你最後唱給我聽的一首聖詩是「耶穌愛我萬不錯,因有聖經告訴我……」
聽到你安息主懷後的第三天,我參加聖誕主日崇拜,當唱回應詩歌時,觸發我回憶起六十年代聖誕前夕,你帶著弟兄姊妹出外報佳音的情景。那時我們站在你身旁,真誠熱情歡樂地藉聖誕詩歌傳播救主降生的喜訊,這一切還歷歷在目,但已去不復還,因你已被主接回祂的懷抱,當唱到回應詩第二節時,那感觸已不受控制,眼淚不禁奪眶而出。原來這才是我內心的真誠反應,叫我怎能夠不懷念你。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55-56。
念半世紀屬靈父親
羅炳良博士
詩人歌德曾說:「無用的生命是個早逝者。」這句話對尊敬又親愛的滕牧師是完全無效,正好相反,神賜他的生命,每分每秒都算得出,感得到馨香、有意義、彰顯主的榮美與形象。
羅炳良博士
詩人歌德曾說:「無用的生命是個早逝者。」這句話對尊敬又親愛的滕牧師是完全無效,正好相反,神賜他的生命,每分每秒都算得出,感得到馨香、有意義、彰顯主的榮美與形象。
我從北宣留言網頁瀏覽,感嘆主的僕人真的既良善又忠心,很多肢體只是看過他的書,唱過他翻譯的聖詩或參加過一次那麼多他主領的聚會,但對五十載蒙愛屬靈的小子,我只有感謝主,他正是「忠良善牧 譽滿六洲」。
多年前,在少年團契,我聽過他動聽的故事;有偶然難得的機會,聽過他向上了年紀的婦女講經,鼓勵她們;也在Urbana’72,一個四千人的學生宣教大會,聽他以英語論述差傳;但總不如常常坐在教堂前排或詩班席,聽他沒有大綱,井井有條,出口成章的教誨,真是「老少異糧 溪畔珍饈」。
我在各處蒙恩的兄姊家裡,都見滕牧師的大作,有些人告訴我,他們反覆的讀了多遍。不少機構印製牧者墨寶,字體固然剛中有柔,秀豪俱備;文句雖然沒有蓄意堆砌平仄對仗,但都是朗朗上口,鏗鏘有力,尤其領悟其中牧者心聲,能久藏心中,恰好是「書被耽讀 詞常讚頌」。
滕牧師靈力超眾,使人高山仰止,竟然北宣有弟兄申請到美留學,滕牧師在他要到領事館前一天,手寫一信給領事並讓弟兄帶去他兩本銀行儲蓄戶口存摺作保證,滕牧師豈不是「靈風化雨 慈父佳儔」?
「捨不得」正是我和弟兄姊妹的感受,知道一個有用並活得出色的生命,回到天地主宰的懷裡,我們敬仰,感激,願學效,願步後塵。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56。
敬愛的牧者,我們永遠懷念您!
許蓮華姊妹
滕牧師到北宣擔任牧職時,北宣人數並不多,且只有一個青少年團契。青少年人很歡迎他的帶領,因為感受到牧者親切的關懷和積極的鼓勵,而不是被監管。
許蓮華姊妹
滕牧師到北宣擔任牧職時,北宣人數並不多,且只有一個青少年團契。青少年人很歡迎他的帶領,因為感受到牧者親切的關懷和積極的鼓勵,而不是被監管。滕牧師對會友的愛護實在是無微不至的。在馬寶道時期,滕牧師一家就住在教會後方的房間。每逢週六晚團契有聚會,我們抵達教會時,禮堂中間的椅子已經排成長方形,而不是崇拜時的平排狀態(當時教會用的是長而笨重的木椅),我們一直都以為是理所當然的事,直到有一次,我因為要負責當晚的遊戲而提早到達教會,竟發現是滕牧師一人在搬椅子,那情景令我驚訝,至今難忘,也成為我服侍教會的榜樣。
正如其他傳道人一般,滕牧師也常作家訪,因而與信徒間建立了較為密切的關係。我青年時喜歡集郵,經常和滕牧師交換郵票,每次他都拿一個盛滿了郵票的餅罐給我自由挑選,我用一個印尼首日封可以換取他二十五張郵票,我當時非常雀躍,因他的郵票都是很珍貴和罕見的。那時候我視滕牧師為一位親切的長輩,以致沒意識到他原來已是聲望那麽高、知名度那麼大的牧者。有幾次我需要製作學校壁報板的標題,便不假思索地請滕牧師為我寫毛筆字,他的反應是:「好!要多大?甚麼時候要?」絲毫沒有表示他其實很忙,沒有時間做這些等閒的事。所以,我怎會感受不到自己是「北宣家」的一份子?及後,教會人數加增,我察覺滕牧師除了在教會的工作外,還兼任神學院、其他福音機構等的職務,所以越發敬重他,只要他需要我做任何事奉,我總不會拒絕,即或是自覺不夠資格勝任,也還是乖乖地順服。
滕牧師重視宣教的工作,他為了推動差傳,在1977年往印尼作宣教士一年。回港後不久,我和一位姊妹為牧師、師母洗塵,一同到港九新界一日遊,滕牧師在途中講述了宣教期間一些輕鬆的片段,還唱印尼歌和說起他記印尼文的趣事。他說原來印尼語的「聰明」是「笨蛋」,我起初摸不著頭腦,後來才明白在印尼文中,「聰明」是PINTAR,讀起來與「笨蛋」的音相近。原來滕牧師記事有他幽默創意的一套方法,怪不得他可以記得那麼多東西。
神賜給滕牧師多方面的恩賜,其中一樣是他有副好歌喉。當他年屆九十、很少出外活動、記憶力也減弱的日子,他仍喜歡和一班探望他的人一同唱詩歌,及至在他離世前兩個星期,他雖然很疲弱,卻和我們一同唱了一節「耶穌愛我」。他曾經告訴我們,當他數年前探望他在山東的胞姊時,發覺她甚麽都忘記了,跟她說話她也沒有反應,但當別人唱「耶穌愛我」這首詩歌時,她就高興地回應了。是的,父神的確很愛滕牧師,使他釋去世上的勞苦,與神同在榮耀裏。
滕牧師,您不單給予我們屬靈的餵養,更為我們樹立了美好的榜樣,建立了一間温馨的教會。您教導了我們如何以捨己無私、不計較的態度去事奉,也指示了我們怎樣謙虛地用愛心待人。我們會永遠懷念您、敬愛您!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57-58。
休止符之後
黃碩然博士
每一首動人心弦的樂章,往往都有休止符編輯在內,在那片刻的停頓中,聽的人都會屏息凝氣,全神貫注,直至內心的感動湧起,便站起來鼓掌致敬;但即使是最好的樂章,至終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刻。我們敬愛的滕牧師悄悄地回到天家與神相聚去了,我們深信此刻天使必蒙差遣,夾道迎接神這位忠心的「愛將」。但他當下在天堂所享有的榮美卻未能把我痛失良師善牧之失落感抹除。
黃碩然博士
每一首動人心弦的樂章,往往都有休止符編輯在內,在那片刻的停頓中,聽的人都會屏息凝氣,全神貫注,直至內心的感動湧起,便站起來鼓掌致敬;但即使是最好的樂章,至終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刻。我們敬愛的滕牧師悄悄地回到天家與神相聚去了,我們深信此刻天使必蒙差遣,夾道迎接神這位忠心的「愛將」。但他當下在天堂所享有的榮美卻未能把我痛失良師善牧之失落感抹除。
滕牧師是我少年團契時代的導師,在我初信主仍未受水禮前,他讓我加入他指揮的詩班,以致我在每個主日獻詩之餘,能漸漸吸收他在講台上的信息,把聖經的真理融入我生命裡。
中學四年級那年的受苦節,神藉著從滕牧師口中釋放出來的信息,把我和另外三位同班同學抓住了。我們走到滕牧師的辦公室去,表示我們願意相信主,希望能受洗成為基督徒,滕牧師聽後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與我們握手道賀,並問我們是否願意接受將要舉行的洗禮,我們四個人都同聲說:「我們還沒有參加洗禮班呢!」但他卻微笑著對我們說:「是我們本堂的執事帶你們來聚會,她也是你們的聖經課老師,我相信她一定已把真理清楚教導你們了。」於是他即時把四張洗禮的申請表格交給我們,並囑咐我們回家填寫好,星期一下課之後馬上交回給他,並且接受考問信德。這樣我們四個中學四年級的女孩子,便在他的寬宏接納和愛護中,成為神家的子民。
信主四年後,我領受到神的呼召和帶領,到神學院去接受裝備。那一天,天颳著大風,下著暴雨,滕牧師幫助我提著行李,送我到建道神學院接受造就。與此同時,滕牧師又讓我每個週末回教會去實習事奉,以致我的事奉生命可以在他和眾執事、眾肢體的指導和愛顧下,奠定了穩固的根基。
我後來更在滕牧師的勉勵和指導下,到海外進修基督教教育課程,裝備成為神學院講師,這是我從來沒想過會踏上的路。在我出發到三一神學院進修的前一天,滕牧師親手遞給我一封信,要我呈交給我的系主任,好交託他照顧我。當我將要完成學業的前一年,滕牧師和滕傅忠愛師母親自到三一神學院來探望我,他們對我說:「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往海外升學念博士學位,你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全心忍耐去學習,天氣雖然寒冷,時有大雪,但這是神給你的鍛練,你要好好珍惜這一切。」
滕牧師偶爾也會給我寫信,鼓勵我關心我,並經常對我說,若有經濟上的需要,教會將會全力支持,他對信徒會友的關顧可見一斑。
滕牧師的視野廣闊,思想通達。在我完成學業進入建道神學院參與教學職事的時候,我滿心以為應該同時回母會(宣道會北角堂)繼續推動教育事工,可是當我與滕牧師商談過後,他竟然鼓勵我到不同宗派的教會去學習事奉,我雖然感到有點愕然,內心也不願意離開母會,但最終仍是聽從他的指引。後來我果然漸漸體會到,在各個不同的宗派和教會事奉,真的能拓闊我的事奉領域,使我對教會的職事有更全面的認識,為我日後的神學教育事奉帶來莫大的幫助。
近半年來,我從北美回到香港,得悉滕牧師身體及精神欠佳,不少弟兄姊妹經常前往探望他,我也多次抽空與姊妹們去看他,每次見他總是言語寡少,但卻喜歡與來訪的人一同背誦聖經和簡短熟識的聖詩,我們從他身上看到,他的生命只有「神」和「愛」。現在他在世的生命樂章已來到了休止符的一刻,但聽得懂他所彈奏的樂曲的肢體們都應站立起來,以掌聲表達對他的欣賞和敬愛。我們等待著將來與他重聚,可以再次和他同心事奉全能的永活神。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58-59。
我的生命師傅,我的屬靈父親
何盛華姊妹
七十年代初,我在宣道會北角堂慕道和敬拜,後來受洗歸主, 當年給我施洗的就是滕近輝牧師。
何盛華姊妹
七十年代初,我在宣道會北角堂慕道和敬拜,後來受洗歸主, 當年給我施洗的就是滕近輝牧師。我在北宣聚會了約十七年,後來為了參與植堂,舉家轉到宣道會康怡堂聚會。回望在北宣的十七年,有很多事情值得我感恩,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有滕牧師作我的生命師傅。他對我的影響既深且遠, 現分享當中三數事。
首先,我衷心感激滕牧師以真理牧養我。印象猶深的,是他在講壇上認真傳講神話語的態度。我感受到他的真誠、一絲不苟及對神話語的尊重。他向會眾高舉神的話語,並單純地相信,神的話語自有其力量,能改變人心。滕牧師對真理的尊重和認真,大大地激勵了我對屬靈事物的追求,叫我也渴慕讀經,喜歡把經文再三細閱,慢慢咀嚼,反覆思考,並留空間給聖靈動工。光只這一點,已叫我畢生蒙福。數十年來,我不斷求神以真理來改變我,「革」我的「命」;又以分享神的話語,為我畢生專注的事奉,因為我同樣相信,惟有真理和聖靈,才是建立人生命的最重要力量。
第二,滕牧師的胸襟和品格,深深地影響了我。坦白說,我並沒有太多機會和他深入接觸,但有數年時間,由於事奉的緣故,我和一群弟兄姊妹定期與他開會。滕牧師的言行和決定,往往反映了他不高舉個人,也沒有「大北宣」的觀念,他心中坦然,沒有榮辱得失的負累與牽掛。他樂於把個人和教會的錢財慷慨地分出去,真真正正相信一切財富乃神所有,自己只是神諸般財富的管家。他積極支持形形式式的宣教工作,心中沒有山頭主義、沒有個人崇拜。他的口頭禪是「天國是很寬敞的」,意即歡迎人人來參與,絕不是「只此一家」。這種「天國無疆界」的觀念,已深植我心,不斷提醒我,神僕人的胸襟和品格非常重要。滕牧師在台上是一篇道,台下也是一篇道,他表裡一致,故聖靈能透過他的生命來工作。
第三,滕牧師虛心倚靠聖靈來事奉,他的講道也滿有聖靈的大能。有次,某位新晉傳道問年紀已不輕的滕牧師:「你經年四出講道,甚至遠赴外地,難道不覺得疲累嗎?」滕牧師的答覆充分反映了他的屬靈深度,他說:「怎麼會累呢?講道時我就休息,讓神工作。」何等的清心!何等的信靠!這豈不正是每個神僕人當學習的功課?對,就是學習在事奉中安息,讓安息與事奉並存。安息乃是從清潔的良心和信靠神而來,故神僕人在事奉中操練安息,亦即是在操練對神清心和全然信靠。難怪神昔日對祂的子民說:「你們要休息,要知道我是神。」如今,每當我事奉疲累、緊張、焦躁時就問自己:「我是在清心事奉神,還是在表現自己?我有全心信靠聖靈的工作嗎?」如此撫心自問,往往把我從事奉的迷途中挽回過來。
第四,滕牧師重視以禱告來服侍人。大約是數年前吧,外子在某個場合碰到滕牧師,和他聊起來。當年我們一家在北宣,有一段頗長時間,外子跟隨滕牧師學習事奉;但晚年的滕牧師,已記不起我倆的名字。不過聊著聊著,他竟然問:「你的女兒是不是名叫善僮?我記得你了,你是趙德麟弟兄,你的太太是何盛華。」外子嚇了一跳,女兒五歲那年我們已離開北宣,轉眼已廿多年了,何以牧師還記得這個無名小子?滕牧師輕描淡寫地說:「你的女兒小時常常咳嗽,你太太請我為你們女兒的成長禱告。因著有段時間為她提名代禱,所以我記得她的名字。」滕牧師的話令我動容,這就是牧者心了。答允了為他人代禱,不會轉眼忘掉。他之所以不忘,是因為真心關懷別人,也因為深信禱告必蒙神垂聽;藉著牧者的代禱,神會介入群羊的需要與生命。四十年過去,如今,我每日不缺的事奉是代禱。我盼望藉著禱告,讓神介入那些最孤單、貧乏、無助和軟弱的生命;也要讓神的光與愛,衝破重重障礙,進入世上最黑暗的角落。
親愛的滕牧師,執筆至此,我才突然驚覺,您不單是我的生命師傅,更是我的屬靈父親。您屬靈生命的某部分,已遺傳了給我。自從知道您離世後,這段日子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思念著您,想起您寫過的一對揮春:「救主光明如旭日,聖靈和煦似春風」。如今可好,您與比旭日更光明的救主面對面,享受祂尤勝春風的慈愛,我安心了。而我,您的屬靈女兒,定會嚴肅認真地正視死亡,勇敢堅定地步向天家;因為深深知道,只有領悟死亡的人,才會珍惜生命、有意義地為主活下去。
親愛的滕牧師,您一定要等等我啊。總有那麼一天,天家的大門為我而開;到時,我會又跑又跳,又哭又笑的與您相擁相認,並向您一一細訴,神藉著您向我施的諸般恩情。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60-61。
In loving memory of Rev. Philip Teng
Anthony and Evelyn Bollback(巴安義牧師夫婦)
[Now in their early 90s, Rev. Anthony & Evelyn Bollback were missionaries of the Christian & Missionary Alliance in Hong Kong from 1957 to 1970 where they ministered faithfully alongside Rev. Teng in the formative years of North Point Alliance Church.]
The word that Reverend Philip Teng passed into the presence of Jesus a short time ago made us realize how close we are to that moment ourselves.
Anthony and Evelyn Bollback(巴安義牧師夫婦)
[Now in their early 90s, Rev. Anthony & Evelyn Bollback were missionaries of the Christian & Missionary Alliance in Hong Kong from 1957 to 1970 where they ministered faithfully alongside Rev. Teng in the formative years of North Point Alliance Church.]
The word that Reverend Philip Teng passed into the presence of Jesus a short time ago made us realize how close we are to that moment ourselves. Rev. Teng was a few months older than I. He influenced me in so many ways through the years since we first met in Hong Kong in 1957. He taught me so much about patience and working together for the glory of God. One thing that stands out in my mind above all other things was the wonderful relationship I had with him while he was the President of the Hong Kong Alliance and I was the Field Director for the Hong Kong Alliance Mission. Every month, for years, we would meet together for lunch and share our concerns for the advance of God’s Kingdom. We shared together and prayed for each other in our roles of leadership which resulted in years of working together in a most harmonious and wonderful way. He instilled in my life insights that helped me overcome some very difficult problems. He also was a strong supporter of my children’s books which were based on Hong Kong, and his written promos were a delight to read from a man who carried such great responsibilities. My wife and I are better persons because of our relationship with him. We look forward to that great resurrection day when we will meet again.
May God bless you all as you carry forward the great love he had for Jesus and His kingdom.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62。
「鐵肩擔道義、慈懷憐孤苦」
郝繼勇牧師、郝李銘慈師母
初出道時滕牧師為我與師母所提的字成了我的座右銘。
郝繼勇牧師、郝李銘慈師母
「鐵肩擔道義、慈懷憐孤苦。」
初出道時滕牧師為我與師母所提的字成了我的座右銘。每次凝望,都彷彿見到他的慈容,用溫柔但堅定的聲音鼓勵我忠於神託付的牧養、教導職事。
能在滕牧師的教導下成長,在他的生命見證下學習服事,是神賜予我倆莫大的恩典與祝福!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63。
高勵志傳道
滕牧師是我在建道神學院最尊敬的老師,是我事奉崗位中的上司,又是我所屬教會的牧者。
高勵志傳道
滕牧師是我在建道神學院最尊敬的老師,是我事奉崗位中的上司,又是我所屬教會的牧者。很感恩因著這些關係,生命受到他的培育。我永遠都記得:他那顆熾熱的宣教心、帶著聖靈能力的教導、不辭勞苦毫無計較的服事、對人對事的寬大接納、幽默的言詞,令人讚嘆的書法、嘹亮的歌聲……
他離開我們了,神把他接去了,我總是捨不得。
原載於《恩典懷清輝:滕近輝牧師紀念特刊》,頁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