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遙遠的1971年
作者:區伯平
原載於《宣訊》179期,2014年11月,頁3。
[本文獲基督教宣道會香港區聯會授權轉載]
在一九七一年,香港只有一條鐵路,那時市民常常進出至今鐘樓仍在的尖沙咀總站,乘搭燃燒柴油的火車,大致每小時才得一班呢。一九七一年,是未有過海隧道的年代。
在一九七一年,香港中文大學僅有三所成員學院;而且崇基學院位於新界馬料水,新亞書院位於九龍馬頭圍,聯合書院位於港島西半山,三院學生各自上課。不過這種分散的情況很快就要結束了,因為將三院集中往現時校址的遷移計劃,已經擺上日程。
一九七○年暑期過後,三院的主內同學一同預見,當大家集中在單一校園之後,新的融合處境將會帶來新的福音見證契機。大家有感動要維繫合一的見證,以至同心承當新階段的校園福音使命。那是強調「一校一團契」合一見證的年代,於是三院的主內同學各邀請兩人,構成籌創「香港中文大學學生福音團契」六人工作組;我是崇基的其中一名。
其實我們只不過是一群初入大學、還未到二十歲的小伙子;即使赤誠獻心,立意侍主,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因此決定邀請幾位長輩作顧問,守護並且導引我們。滕近輝牧師在那數不完的顧問事奉中,卻由籌備階段就擔任我們的顧問,與「中大團契」同行。
一九七○年代的香港教會,彼此溝通的時機不多,而同學來自不同的宗派與堂會;雖然大家意願良好地説合一見證,實際談何容易。籌創「中大團契」工作組在一九七一年暑期先舉辦三院聯合夏令會,讓同學有更好的交流平台。我們邀請滕牧師負責主題講道,講的就是信仰基要,有如為我們講授一次系統神學密集課程,好讓大家確認合一見證的信仰基礎,能夠契合互建。
我是這次夏令會的主席,負責與滕牧師聯絡。在那不容易通電話的年代,很驚喜地每次都能聯絡上他。滕牧師除了問明團契的籌辦進程和夏令會的主旨,也給我們推介書
籍。那是冷氣裝置尚未普及的年代,主題講道卻編排在接近中午的高溫時刻進行;營會第一天見滕牧師穿著典型的牧師西裝到營地來,第二天他就跟我們一群大孩子一般,輕鬆衣著,混在一起。
我跟滕牧師的交往機會一直不多,然而一九七一年的這次首度交往,卻叫我畢生難忘,終生學效;尤其是他那不辭勞苦栽培後學的事奉心懷。
滕牧師身住北角,在那「英雄被困筲箕灣、未知何時到中環」的交通短缺年代,很難想像他用了多少時間才去得到中環天星碼頭,然後渡海到尖沙咀,然後轉乘每小時才得一班的火車,然後柴油火車行走差不多一小時到大埔墟,然後轉乘每半小時一班的巴士往船灣淡水湖走,然後大約三十分鐘車程到洞梓路口,然後走十五分鐘日曬雨淋長路,然後終於才來到夏令會的營地,是現時已經停辦的船灣崇真青年中心。
證道不過一小時之後,滕牧師又需要花上同樣的長時間和大量精力,才可以返回北角去。啊,為了培育一群小伙子,滕牧師未有計算自己的付出,他有不落俗套的、屬天的事奉會計法則!
一年之後,「中大團契」籌備完成,正式成立了。我們邀請滕牧師在成立典禮上證道,又邀請滕牧師為團刊定名。他依據出埃及記第十五章27節,為團刊取名《琳泉》,並且親筆題書。如今再思以琳的水泉,源源滋養苦路眾人;正是滕牧師事奉生命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