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牧師給我的祝福
作者:高勵志
原載於《宣訊》174期,2014年6月,頁3。
[本文獲基督教宣道會香港區聯會授權轉載]
我認識滕近輝牧師是在入讀建道神學院,那時不論在甚麼場合都聽到同學或師長,尤其是劉福群牧師對他讚不絕口。於是我特別留心他的言行,看看他是否名符其實。
當時滕牧師是神學科主任,無論神學、哲學、聖經科都教得很好,講解清晰,條理分明,但最讓我銘記於心的是他在連續兩堂課之間,必準時下課,有時更刻意遲幾分鐘上課,讓我感受到他對學生的體恤,讓學生有多點休息時間。多麼與眾不同的老師。
有一回,我因受一些問題困擾,有同學鼓勵我找滕牧師,並幫忙安排了約談。一見面,滕牧師就説:「我知道你,你考我的科目,成績很好。」我感到很詫異,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學生,他竟然知道我……。而某位老師,因為我要求更正改錯了的試卷,在課堂上用了近半個小時指桑罵槐地指責我讀神學只為求分數。那股久久驅之不散的委屈,就因與滕牧師交談中,我感受到一位良善牧者的關懷、肯定和接納,心結才打開,滕牧師幫助我站了起來。
神學院畢業後,我加入宣道會秀茂坪堂事奉,薪酬來自美國一所華人教會的差傳奉獻,他們委託滕牧師運用這筆錢幫助香港新開展、有需要的教會。在頭三個月,我每個月都要見滕牧師匯報工作。當時初出茅廬的我,對很多事情都意見多多,覺得應該這樣,應該那樣;滕牧師只聆聽,沒有告訴我應該怎樣。我一直納悶,為甚麼他不回應我的問題?隔了很久,隨著事奉經驗的增加,我終於知道了答案。滕牧師就是這樣教導我──放手讓我自己去摸索成長。
滕牧師不只是我最尊敬的老師,我敬重的事奉上司,更是我生命的牧者,自一九七二年轉會加入北角堂,從義務同工到部分時間同工……,有幸與他共事,有機會繼續觀察他的言行。最難忘的一件事是某一年,一位在宗教界頗有名望的人在刊物上詆毀滕牧師沽名釣譽四處做「掛名主席」,連滕師母(傅忠愛女士)都氣憤,有牧者更開腔為他辯護。其間,我在辦公室悄悄觀察滕牧師的表現──他竟平靜地工作,好豁達的胸襟,為神的國度,甘被誤解,為的是全心全力支持同路人。又有一次我去到滕牧師家裡,有人(一位慣常往禮拜堂向滕牧師借錢的人)按門鈴,滕牧師開了鐵閘站在門口與那人對話,只聽到他平和地説:「……我不太喜歡你這樣,你應該去找工作……」,他對不同階層的人都同樣尊重,不經意間我像上了寶貴的一課。
我非常喜歡聽滕牧師講道,因為他的講道帶著聖靈的能力,使我的靈命深得造就,歷史性的一次追憶,是九五年我們(何時鑑牧師夫婦、我與外子林重生牧師)一起去越南宣道會參加青年春令會。滕牧師是主要講員,在那七天中,他證道了十七次,而我也伴隨聽了他每一場的講道,很滿足。我知道滕牧師曾到世界各地證道,但很少順道旅遊,他一生最愛的就是傳講神的道,在他臨終前的日子,只要提到講道,他還是即時振奮起來的。
滕牧師晚年約有半年住在靈實胡平頤養院,一次我去探望他,他用渴求的眼神要求我説:「可以帶我回家嗎?」我用個藉口回答他:「……·你有冇money?冇錢就唔可以搭車返屋企……」他像頓時醒悟自己沒有銀包,滕牧師就是這麼單純,沒有詭詐,不謀算別人。
滕牧師是這個時代獲神大大使用的僕人,他就像昔日的摩西和以利亞,有著人一樣性情的「神人」,是我效法的榜樣。我覺得自己在人生不同階段常常有機會親身接觸滕牧師,生命受到他的薰陶,是神給我極大的福氣。